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靈介修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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靈介修行

“我… …我,忘了… …”怎麽辦?白犬一下子慌張了。他一直刻意回避這個問題,他以為只要自己不提,那孩子就不會問。白犬是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她這個問題。自從白犬從昏迷中醒來,浮生就一直莫名其妙的叫自己“舅舅”,白犬自己都已經不記得為什麽浮生會叫自己舅舅。白犬忘了出事之前的所有事,所有!

但是他沒辦法,沒辦法說出口。因為自己自私!自私的將這個孩子當成自己最後的救命稻草。他需要成為浮生的舅舅。只有自己是浮生的舅舅,浮生才會心甘情願的幫自己。只有這樣浮生才不會丟下自己。與其說兩個人相依為命,不如說是自己更依賴浮生。現在的白犬他不能沒有浮生。如果真沒有了浮生,那他白犬就真的只是一只狗!一只瀕死的狗!怎麽辦?白犬到底要怎麽解釋?

“沒事,其實… …”浮生嘆了口起,表面上雲淡風輕,可白犬卻看到了她眼中閃過的一絲失望。也許,她也是鼓足了勇氣,也許,她也是真的忍不住了。她,還是個孩子呀,“我也不是很想知道。等舅舅恢覆記憶了,再告訴我,阿娘是個什麽樣的人。我,可以等的。”

她說這個話的時候,明明是強忍住嗓子裏的哽咽。白犬認真的看著浮生的雙眼。

“浮生… …出生的那天,你阿娘去了。已經很久了,久到阿爹都忘了阿娘是怎樣的人了。浮生別問了。”白犬在浮生眼中看到了一個男人的影子,那個男人也是這樣,從小就敷衍浮生。看來,浮生是從來沒有在他阿爹那裏得到過答案,所以今天才沒忍住,問起白犬這個“舅舅”來。沒想到,白犬竟然會用同樣的謊言去敷衍浮生。白犬真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!但是,他是真的不知道浮生的阿娘是誰。真的不知道呀!

“那個,”白犬努力想岔開話題,他是真的沒臉再對浮生撒謊了,“我進門前看見隱沒似乎在識你的心。他應該是為你整理過這裏。靈介囊與真實世界不同。它是根據靈介主人的意識所築成的。只要隱沒腦袋裏想著什麽,這裏就有什麽。”浮生見白犬真的很為難,連忙收起了自己所有的心思。

聽了白犬的話,浮生才恍然大悟。原來如此呀!怪不得浮生只看了一眼就喜歡上了這裏。師父果然是師父,比起舅舅來靠譜多了!浮生一下子豁然開朗,剛才的陰霾也一下子煙消雲散。

白犬暗暗也開始思考著自己消失的靈介囊。因為失去仙身沒了靈介,靈介囊就自然瓦解了。但白犬總覺得囊裏好像又十分重要的東西,可他卻一點也想不起來了。看來,只有等到記憶恢覆後才能知道了。

白犬腦袋在爪子上蹭了蹭,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,“釀酒的東西別去碰,那應該是隱沒的。你一個人進屋裏瞧瞧,有書就看一看,不懂再去問他。我就先睡了,沒事別煩我。”

浮生轉過頭,白犬已經在打呼嚕了。看著他一身的傷痕,浮生再去打擾,只是心裏還是覺得很擔心。

屋子的旁邊有一條小溪,浮生摘了顆果子下來,走到溪邊洗著。溪水清透涼爽,浮生脫下阿爹那寬大的袍子,用這一汪清水拍了拍自己的臉蛋。

今後這裏就是家了,浮生在心裏對自己說著。不能像以前一樣放任的生活了,要用最快的時間修到不死之身,幫舅舅找到回覆仙身之法,再入軒轅之門。

浮生深深的呼了口氣,拿出懷裏那顆透明的珠子,阿爹再見了,以前的日子再見了。

隱沒的靈介囊真的太神奇了,如寶藏一般,有好多好多新奇的東西等著浮生去挖掘。

浮生推開木屋的大門,裏面的一切讓她看得目瞪口呆。第一層全是浮生不敢碰的法器,刀槍劍戟十八般法器就不說了,關鍵還有好多隱沒收集來的仙家寶物。什麽冰雪扇、烈火戰戟、幻影簫、煙雨琴瑟,簡直讓她目不暇接。第二層樓,完全是個典藏庫。四面墻上排著密密麻麻的全是書。有佛家經書、道家秘籍,更多的是她從未聽聞過的仙家秘術。

要是浮生能學會這些,不成仙都難。

意識到自己的壓力有多大了,浮生深呼吸了半晌,然後拿了角落最薄的一本書走到案前,開始認真起來。

阿爹從前是教過浮生識字斷句的,所以看起這些書來,浮生感覺還不是特別吃力。也許是第一本比較簡單的緣故,很快浮生就看完了第一本,但不知為何總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。浮生沒來得及想太多,已經開始翻開第二本書了。

也不知睡了多久,靈介囊裏的太陽終於落山了。白犬起身伸了個懶腰,因為靈介囊中的時辰與外界不一樣,無法用正常時辰來判斷,白犬只能忠於自己的肚子。餓了,該起來覓食了。

擡頭看看木屋,二樓的露臺上還亮著迷轂花,似小太陽一般,照著案前浮生小小的身影。

白犬三兩步跑上樓,滿地的書本讓他頓時覺得頭大了,“你不好好看書也就罷了,為何要將書本都丟一地呀。你可知這些書有多珍貴?”

“不是… …”浮生咬了一口手中的果子,頭都沒來得及擡,“那些是看完的,沒時間整理,所以… …”

“看完了?”白犬大概數了一數,七八本書有厚有薄,文意有深有淺。這孩子在開玩笑嗎?就算是最基本的論道經書,也不可能一天就看七八本,白犬不太相信,“那我來考考你。”

白犬隨意在地上翻了一本,念道“《般若波羅蜜心經》背兩句。”

“觀自在菩薩,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,照見五蘊皆空,度一切苦厄… …”浮生依舊沒有擡頭,雙眼仍緊盯著案前的書本。

白犬又選了一本,“八卦。”

“乾、坎、艮、震、巽、離、坤、兌。”浮生手中的果子吃完了,意猶未盡的舔著指頭。

“內經心訣。”白犬沒有再選書,而是坐下來認真的觀察著浮生。

浮生這回沒有立馬回答,而是想了一想,說道“閉目冥心坐,握固靜思神,叩齒三十六,兩手抱昆侖… …”

浮生大約背了半柱香,白犬卻也思考了半柱香。內經心訣不再這地上的任何一本書裏,她到底是從何得知?還有這些書,任何一本給一個普通人,不看上個三五個月根本背不下來,為何浮生只看了一遍,便能記下所有內容?她不過是一個人族小孩,怎會有如此境界?

“你以前可看過這些書?”白犬走到桌案前,開始認真起來。

浮生也覺得奇怪,拿起桌上的書來,左看看右瞧瞧,“沒見過,但這些都跟阿爹口中的歌謠很像,所以覺得很熟悉,翻一翻也就記下來了。”

“阿爹?”又是浮生口中的阿爹,“你阿爹到底是誰?”

“阿爹就是阿爹呀,還能是誰?”浮生一臉茫然。

但,越是如此,白犬心中越是好奇。一個山野村夫的孩子,張口就能背這些深奧的佛法道意,而且這些常人眼中的經典,到了這個孩子這裏竟僅僅是個阿爹口中的歌謠。那這個山野村夫會是如何?

白犬又不說話了,每次他做出這個高深莫測的表情,浮生都覺得背脊發涼。於是她又只有低下頭,默默找了個果子。

“哎,對了!”浮生低下頭,正好看見腰間的翎羽早月光下透著悠悠的光,“舅舅,不如我們現在去軒轅丘寒雪池,你這一身又是唾沫又是傷的,好歹也該洗洗了。”

浮生不說還好,這一說白犬瞬間覺得自己整個身子都不對勁了。之前去溪水裏洗過,可這神獸津沫又怎是一般清水能洗掉的。

沒法子,又得上一次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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